“上周送了趟短途货，路程不到5公里，结算时一看抽佣少了3元多，平台还补了5元基础费，这搁以前都没想过！”7月下旬，武汉货拉拉司机张伟昌拿着手机里的订单明细，算起了账。这个变化得益于湖北省总工会在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权益保障方面的不懈努力。
7月16日，湖北省总工会推动召开货拉拉湖北省域算法协商恳谈会——这场由全国总工会指导、省市区三级工会全程参与的协商，让像张伟昌这样的货车司机实实在在摸到了“算法里的温度”。
从“被动接单”到“主动协商”
“最头疼的就是用户欠款，去年有笔300多元的运费拖了俩月，最后还是工会协调平台给垫了。”会议室一侧的长条桌上，司机方协商代表之一周志国率先发问：“其间平台能不能介入快一点？”
“平台已经对拖欠运费的用户进行了管控，欠款达到一定标准时会触发系统拦截。”平台方协商代表，货拉拉湖北运营部负责人王彬解释。自今年年初起，货拉拉便在各个城市陆续上线“催付款”便捷催付的功能：在完成运输、发送账单1个小时后，如用户未支付运费，司机可通过该功能进行催付。该功能自上线以来，帮助了数万名司机完成运费催收。不仅如此，当催费无果时，符合条件的司机还可向平台申请运费补偿。
这个改变的背后，是工会历时3个月的“穿针引线”。为了让协商真正触达司机痛点，湖北省总工会权益保障部联合武汉市总工会，5次深入货拉拉线下门店，通过司机茶话会、线上问卷收集到237条诉求，最终聚焦“用户欠款管控”“降抽佣算法”等5个核心议题。“我们坚持‘小切口’原则，比如抽佣问题，既要算平台运营账，更要算司机生存账。”湖北省总工会权益保障部负责人说。
这样的协商并非个例。在襄阳，中电凯源“货快飞”平台在工会推动下，2024年推出“节假日0抽佣卡”，仅春节期间就为40万司机减免抽佣超800万元；在宜昌，大楚汽车服务公司通过工会集体协商，将网约车抽佣比例从25%降至18%，1200名司机月均增收近千元……
工会不仅针对货拉拉等平台，建立省域算法专题协商恳谈机制，还督促平台建立常态化沟通机制：平台建立司机恳谈会机制，参考司机的建议优化算法。“从单个诉求解决到机制化协商，正在让算法从‘冰冷的代码’变成‘可商量的规则’。”湖北总工会权益保障部相关负责人评价道。
从“后顾之忧”到“稳稳的幸福”
“拉货跑车最怕的就是路上出事，没有点保障，我们司机师傅们心里都不踏实。”司机代表张伟昌追问：“企业能不能多给我们司机一些保障呢？”
平台方代表之一，货拉拉湖北安全事务负责人杨琪一边向司机方展示手机里的电子保单，一边说：“事实上，自今年7月1日起，‘新职伤’就已在湖北地区推广。”7月1日起，湖北省纳入新就业形态从业人员职业伤害保障试点扩围地区，货拉拉作为试点平台，为司机按单投保，不区分全职兼职，费用全由平台承担。
这项保障能落地，离不开工会的持续发力。2022年试点之初，湖北省总工会组建专项工作组，逐市摸排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底数，推动货拉拉、风韵出行等12家头部平台纳入试点，覆盖了货车运输、网约车出行等多个关键板块。
“新职伤险由平台全程为我们保驾护航，免去了我们想购买其他商业保险却害怕看不懂规则、落入陷阱的担心，我这心里踏实多了。”张伟昌在会后的采访中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此次协商会上，平台方代表表示，后续货拉拉将结合职业伤害保障项目、借助工会政策和资源，对困难司机进行譬如医疗补助、家里孩子的学杂费补助等帮扶措施。平台还计划继续研究、建立和完善对司机的关心关爱福利机制，为平台司机提供更多保障。
从职业伤害保障到困难帮扶，工会正推动保障网从“兜底”向“暖心”延伸。货拉拉协商会上，双方还敲定了“司机健康体检每年一次”“高温季节发放清凉物资”等福利，这些都被写进会议纪要，由工会全程监督落实。
从“谋生手段”到“职业尊严”
“我在工会工作中看到有很多表现突出的司机，平台能不能给咱们这些司机多一些精神、物质层面的奖励呢？”讨论到荣誉机制时，货拉拉武汉分公司工会主席白莹莹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询问。
“平台从2018年开始评选‘魅力之星’和‘服务之星’。”货拉拉武汉司机服务部负责人王洪涛在大屏幕上展示了货拉拉不久前在深圳举办的一场颁奖典礼。这次典礼正式发布了“平凡之光”司机荣誉体系，包括“魅力司机”“服务之星”和“正能量司机”三大板块。评选标准不仅包括接单量、评价体系等行业标准，还包括司机品质、动人事迹等道德标准。
“当选‘服务之星’那天，工会给我发了证书和1万元奖金。”张伟昌说起去年的荣誉，眼里闪着光。
这样的正向激励，在工会推动下已成为行业共识。襄阳滴滴打车平台在2024年上线“出租车晚夜补贴”“跑特惠单多奖励多”等多种夏季司机补贴，部分时间段内，特惠完单还可享流水增加20%；宜昌首份网约车司机集体合同在宜昌大楚汽车服务有限公司落地，实现平台、服务商与职工三方共赢。“以前觉得开货车就是拉货，现在有奔头、有面子了。”张伟昌说。
为了让司机更好适应平台规则，工会还督促企业优化培训方式。
“大多数司机反映平台规则更新频繁，理解困难，还容易因误操作被扣分。”司机方协商代表江金明对此感到焦虑。在工会督促下，平台表示后续将把规则说明进行简化，以图文并茂、通俗易懂的形式展示在司机端APP上；还设置“新手保护期”，首次违规不扣分。
江师傅对此充满期待：“要是真能这样，那以后看规则就轻松多了，操作也不怕犯错，跑车更安心。”
如今，货拉拉的协商成果已在全省15个地市的线下门店公示。湖北省总工会二级调研员吴海飚表示：“下一步我们要把这种‘协商模式’推广到更多行业，让新就业形态劳动者不仅能赚到钱，更能感受到尊重与温暖。”
夕阳下，张伟昌发动货车准备接单，稳稳存在手机里的电子保单就是他心里的底。他说：“这条路跑了5年，现在感觉最踏实。”（工人日报客户端记者张翀 通讯员周世玮 张欣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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